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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零敬】《干涸的夏虫》


🌟朔间零x莲巳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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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起初细微而破碎的吱嘎声很快扩散到轰鸣。

蝉攀在树干上,又头朝下栽下来,黑色轻薄的蝉翼剧烈地抖动着。

滋哇——滋哇——蔓延开,水珠在绒毛间滚动,自叶边落入椭圆形的荷叶中心,又随着气流骤过,叶面整个倒扣过来,也一同再度坠入池底。

粉色的叶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撕裂、展开着,又很快被气温烤得皱缩回去,一大泓露水被风自莲叶上泼到了花瓣上,似得了什么救似的舒适地颤动着,猛地迸出一瓣。

叶片在夏虫的轰鸣声中互相碰撞,摩擦过粗糙硬质树表,留下一道泛白的划痕。

皮靴底敲击过石板。驾驾、驾驾,急匆匆的气流带得被大理石栏杆遮住的莲苞七倒八歪,落地许久的黑蝉在地面上的浮尘里一抽,发出最后的悲鸣。

 

手指甲从皮质外套磨擦过,微不可闻的哧声响起飞快消散。

来人又换了个姿势,衣物摩擦着,手中竖直下落的墨迹歪了一丝。把笔收在墨台的凹槽里,拿起另一边的小棒槌,有节奏地敲击在温黄色的木质圆形物体上。

驾驾、驾驾。自窗棂打过的日光把空气中的浮尘照了出来,都慵懒地在四处飘散,薄薄覆盖在黄铜塑像表面。

手伸过来把铝框的眼镜摘了,略有些粗暴地扔在梨花木桌上,碰出脆响。

没有想去阻止。手上节奏没停,只是抬起眼帘看着前压过来,半个身躯盖过桌面的黑色身影,“你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那家伙用他特有的嗓音低笑着,退回去依旧在竹席上盘腿坐着。敬人敲完了预定的计数,重新拿起毛笔蘸蘸半干的墨汁,视线有些许模糊,接不上刚才断掉的笔锋,于是眯着眼低下头去看纸。

人绕过来,把毛笔摘了,手从念珠底下钻过捏住脖颈侧面,以跪姿凑近了敬人的脸,贴住。敬人没有闭眼,看到他的红色瞳光一瞬清晰,又很快被他黑而弯曲的睫毛盖住。

脸拉开一点距离,手依然没有放开。“现在呢?”

“我还要做功课。”敬人口齿清晰。

那家伙像早就知晓答案一般的只是回以轻笑。他把手收回去,从自己的皮夹克里脱出来,把夹克自背后拉上去盖过头顶,就以缓慢而不可抗拒的力度抵住敬人的胸膛将他推在所坐之处的席面上。没有想要抵抗。夹克从他的发丝侧盖下来,遮住了两人的头颈和敬人的全部视野,本就模糊的视线彻底被暧昧的赤色黑暗笼罩。“那现在呢?”只是轻轻的吐息,喷在敬人的眼眶上,他轻轻弯曲手臂,胸膛也一并抵过来,敬人什么都看不清。

——蝉鸣。高亢的昆虫鸣叫透过纸帘力达耳膜。敬人稍微抬起身,脸颊在他的脸侧贴了下,细密的绒毛一瞬间交叉合拢,微弱的电流自肤表窜过。“随你吧,朔间零。”

 

——那家伙在吃便利店的便当。敬人踏过走廊,又略有些困惑地退回去。隔着玻璃透出来的朔间零身影缩在他靠窗的座位上,便当盒甚至都没有从罗森的塑料袋里拿出来,手上的勺型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食物,极其偶尔才送入口中半勺。

驾驾。敬人的皮鞋划过走廊,下了楼梯,又转回来,迈进教室门。身影盖在课桌前时,零刚好要把便当盒给盖上,里面剩了大半部分,只是菜叶被划得不像样子。零抬起头看了一眼,嘴角提上去,露出小小的虎牙,“管事大人?”

——什么莫名其妙的新外号。敬人手伸过去把他没扣牢的便当盖盖紧。“家里人没给你做?”他是说仆人。

朔间零张了张嘴,有一瞬间看起来是在想借口。他很快又重新绽放微笑,手撑在脸颊侧,赤红的瞳孔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敬人。敬人板着面孔,伸出手对着零,零“啪嗒”一声就把手扣了过来,起身跟着敬人走出教室。

零的手不安分,食指从念珠底下伸过来抠挖着敬人手腕的血管,好痒。敬人甩了甩,零在旁边把领带解了装进口袋里,“我把你眼镜拿走了。”

找都不用找。敬人自己的东西收拾整齐,一眼看过去没有了的东西就是没有了。敬人带他出了校门,鞋跟踏在马路上,跟酷暑的蒸汽搅和在一起,“战利品,纪念品,你把我当祭品好了。”

如果零每次带走他的眼镜没有扔的话,那零也该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抽屉,里面堆满铝框眼镜。敬人撇了手上起了动作的零一眼,零抚摸着下巴,嘴唇微张着,瞳孔看向前侧,但又什么都没有装。

“拉面!牛排!”明明是被带出来吃午餐的人,自顾自地口头点起食物来。两个人还哪儿都没有走到,零侧头望着刚路过的店铺,脖子上的黑色皮带圈歪曲着,银色搭扣摩擦出轻微的刺啦声。“吃东西啊敬人!”零攥着他的掌心,兴冲冲地几大步迈到烤肉店的门口,回头望着他,赤色眼眸闪亮亮的。

敬人自己是素食,而且午餐早就吃完了,去哪儿倒是本来就随他便。坐好后零用穿着他的夹克的气势把手双手插在校服的侧口袋里,鞋跟轻微的敲击着节奏。

驾驾,驾驾……烤肉前一盘又一盘绿色的菜叶端上来,零徒手抓过生菜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嗯~汁液满溢!”

这家伙不是一向只吃肉吗。敬人对他的怪异举动习以为常,也着实惊到,“朔间零,你……多久没吃饭了?”

零闭起一只眼睛,食指放在唇前比出一个“嘘”的动作,依旧咧着嘴笑着。生菜随着他的喉咙滚动被吞了下去,但直到他的手指带过,敬人才看到他的嘴唇上布着细小的干裂纹。

敬人起身俯过桌子,在那些裂纹上舔了下。他有拿起店里供给的大麦茶喝了口,但不咽下,就只是渡了过去。零的喉咙滑动,全数接纳。

“喂喂。”零的手掌心撑在下颌上,靠在他那一侧的三合板墙壁内侧,隔着烤炉的烟管望着敬人,“你眼镜硌到我了。”

“至少等我进学校再拿走。”敬人知道他要做什么,觉得好笑,“梦之咲的结构我已经大致记住了,只看轮廓也能够顺利回到教室。在街上可是有走进车流的可能性。”

零果然从桌子那侧绕过来,按住敬人的肩膀让他转向外侧,却没有如预想一般摘下脸上的镜框,而是膝盖挤进烤肉店座位的缝隙,整个人跨坐在烤肉店的红色皮质座椅和敬人的大腿上,上半身贴住敬人,搂得紧紧的。

过道不算宽敞,会影响到店员和客人。敬人带着零的身躯往里面挪,直到自己背部也抵上三合板,才把零稍微推开一点。如此近的距离又戴着眼镜,敬人看到零的侧脸居然有非常浅的抓痕。他皱着眉去摸,零提前一步把手指按上,黑色的指甲油也边缘已经破损。

“我好饿啊,敬人,我好饿啊。”零不在乎他观察着什么,自顾自的只是继续把身躯压过来,牙齿抵在他的脖侧,轻轻划过。

“那就吸我的血吧,你这邪魔。”敬人调侃他。

“是你在吸我的血,小莲巳。”零轻声说。

敬人一瞬间僵直。他飞快地想放松脊背,但零已经轻巧地从他的身上爬下来了,迈着长腿回到自己座位,依旧把脑袋抵在三合板上。

眼镜也没有拿。

 

朔间零,朔间零,帮帮我,求求你了。

如此的低语着,视线也没有模糊,看着他的嘴唇蠕动,在说着的话语。

零侧头看着他,他正拿着话筒,连呼吸和喘息都被电流扩散到会场四方。

他的喉咙滚动着,像是想要做什么回应,终究没有出声,只是把嘴角裂开,帽檐的阴影打在他的鼻梁与眼眶下,赤红色的瞳孔一如那晚在墓场所看到的莹红火焰。

轰鸣着。声波的震动透过音响又传回舞台。他的嘴形一开一合。敬人目眩,后退一步。

他想上去撕咬这个人的脖侧。啊一定是被咬了太多次,已经发生感染变异了吧。佛像被自己这样的人念诵供奉着,也不知能给予回应的话会做什么表情。

直到会场陷入黑暗,机械地跟着零回到后台,他合上了准备室的门,也拉了灯,敬人还是没有重新找到调动喉舌的肌肉。

一个身影抵过来,敬人下意识地仰头,但身体不住地颤抖着,那人却只是用手把他的刘海拨开了,一次又一次,手指在铝制的镜框侧边和他的眼角不断划过。

“小鬼,”他说,“你看你眼镜戴太久,鼻梁和耳朵前面都压出痕迹了。”

敬人把他的手指拉过来吞进口腔中,缓慢的咀嚼着。

“我们的最后一次,有莲花,有清风,有蝉鸣,我觉得很好,”零用嘶哑的低音说,“就此别过。”

 

敬人脸上遮光的纸卷忽然被拿开。他眯着眼睛半起身,揉揉睡得凌乱的头发,看到熟悉的皮夹克,一时间恍惚以为又是那个下午。

吱哇——吱哇——逐渐清晰地蝉鸣回荡在侧殿内。那人动作豪横地扫开了挡住他的书案、木鱼,墨台里的水已经被暑气蒸干,他几步就跪行过来,径直把敬人压倒。

“朔间……零。”敬人去拉他的耳朵,扯不开,遂放弃,随他极力倾泻夏日的热度与汗液。零吻了半天才把他放开,又低头抵在敬人的脖子上。“……吾辈饿了。”

“不要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凹人设啊。”敬人不想理他,但是已经过久没有被这么沉甸甸的重量整个压住,反而有些令人安心。“还有,这次眼镜没硌到你,硌到我了。”

“没收。”零咯咯地笑着,飞快地就摘走了,用拇指指腹摩擦敬人脸颊上被金属硌出来的红印,“吾辈早上想要入睡的时候,看到下午的天气预报……”

“知道今天高温我还得做功课,特意来折腾我?”敬人做功课的时候才不用操心ES宿舍的事,算是片刻清静,反而被追过来了,一时说不出什么样的心绪,只是像有痒痒挠在抓。

“嗯……在享用美味可口的番茄汁和敬人之间犹豫了一下。”

“朔间零你这家伙,小心反被吃掉啊。”敬人反唇相讥。

却看到零的脸上划过确确实实的惊诧和犹豫。他半撑起身来,思索着,“嗯……确实本来只是打算汲取一些必要养分,但是开正餐是不是也不错呢,莲巳君。”

敬人愣了片刻,脸颊上的毛细血管都似乎在鼓动。他去推零,“你这只吸血鬼滚出我的寺庙啊——”

“吾辈给你驱使吾辈的机会,但不是这次。”零低语着,再次低头。

整个夏日的暑气都翻腾起来,卷过莲池,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

依旧有着蝉鸣的夏日。

 

【END】

是在夏日干涸悲鸣的两人,在大雨后的又一个夏日重新依靠在一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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